第3章 第三章 稚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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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阳国京畿

  

   金鱼玉带罗襕扣,皂盖朱幡列五侯。

  

   以上小凪想象中的初见帝王场面和实际情况完全不一样,可能小凪不过是小小的方伯诸侯家的幼子,地位上实在不高的原因吧,小男孩第一次看到历史上谥号为“昏”的王上是在一次交杯换盏的小规模词歌会上。

  

   “陛下,北海州牧伯之子,新任郎官安凪前来觐见。”

  

   指引的宦官对在上首倚坐的年轻王上耳语了几句,那位年轻的、听说风评不怎么好的君王似乎挺满意般地眯着眼睛看了看底下的小男孩,简单地问了几句后便带着点醉意让小凪接首短歌——这是从唐土传来的,即从汉诗汉词(唐诗宋词)演化出来的一种文学。

  

   “安家的小凪么,果然如风评所说般,珠润玉琢的少年,连樯水土实在是养人的很呐,来,各位爱卿且咏一曲连樯好景如何?”

  

   陪君王饮宴作乐的近臣们中某个浓眉郎目的郎官第一个开口:

  

   “绿叶阴浓,荫下影绰,划开一顷玻璃褶,柳外兰舟过。”

  

   哇,这个郎官哥哥好厉害,小凪听到第一句不由得佩服起来。

  

   “媛女妖童,素足轻濯,轻抚莲子撩清波,凭船和短歌。”

  

   第二个对歌的、长着狐狸般细目的近臣说到“妖童”、“素足”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含笑看了小凪一眼,引得其他人也都会意地一笑,似乎是带着目的对下了第二句。王上似乎也很在兴致的样子,喝光了杯中残酒,幽幽说了句:

  

   “该你了,对不上来可是要挨罚的。”

  

   小凪平时学问上马马虎虎,听老师讲儒家经典或是佛经的时候一个时辰能睡过去三回,好在总有些急智,因为老家臣他们经常吓唬小凪宫里面规矩森严,少年郎官常常被打得屁股开花,在这种恐惧中小男孩的脑子立刻就调动了起来:

  

   “琉璃乱撤,玉盘珠落,乱弦急弹并蛙鸣,骤雨打新荷。”

  

   意外地还不错,透着一股小凪这种年纪小男孩独有的顽皮灵气,在众人的夸赞中,小凪迷迷糊糊地被赐了平身,又被唤到君王身边摸头抚背,真是备受宠爱。安凪并不是鲸波州安氏宗家的孩子,甚至只是安氏连樯分家的幼子,受到如此的宠爱在事后没少被指摘“恩宠过重,多有逾越”——不过一想到自一代明君昭王崩后,京畿王庭对国土管理不善导致税源流失严重,近年越发倚重西海岸诸侯的贡奉,这种有点出格的恩宠好像又不算过分了。

  

   王上之前已经看过了北海州牧伯的信件(和贡品),又看这小凪出落得水灵可爱清秀至极,心中更加欢喜,立刻便吩咐方才第一个吟唱短歌的青年郎官,“成郎”秦翎作为小凪的契兄,带这孩子学习军事贵族技能和宫中规矩。

  

   所谓“成郎”是指16岁以上的青年郎官,他们大多已经不做郎官工作,开始担任羽林军军官或是进入尚书省(基本是前者)进行实践,是前途光明的国家储备人才。相应的,13岁以下的小郎官被称为“稚儿”,13到16岁的这三年则是“少郎”——年龄过小或是受到重视的稚儿会被指定一个成郎契兄指导小男孩学习规矩和弓马剑术,而在这些成郎中,近畿贵族,京畿北军将军的长子秦翎是公认最出类拔萃的郎官。

  

   连樯安氏历史上靠郎官这个途径出过两任贤相,从不入流的混有异民族海族血脉的普通品阶武家贵族慢慢上升成名门,但依然和京畿的高门比不了,小凪的父亲不得不为此又花了一笔钱请京畿的儒学大家当中间人写了荐书,打通了层层关系,可算是为宝贝的幼子预定了秦翎作为契兄。

  

   王上之后又让大太监王公公暗地给秦翎传了个口谕,让后者“仔细着照顾”这可人的稚儿,不日可能就会召这孩子入殿服侍。秦翎领命后便将这男孩带回了自己在宫中被分配的住所,看着跪坐在面前这个有点羞怯的清秀孩子,又想到太监传来的口谕,秦翎思忖了一下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先不要全告诉这孩子为好。

  

   “从今天起我作为你的契兄指导你弓马之道,并监督你的各项功课,京畿不比连樯,武家贵族更是崇尚清简坚忍,所以从今天开始不仅没有仆人侍奉你的起居,你自己也要承担一些郎官的工作侍奉王庭。”

  

   小凪有点茫然地点了点头,秦翎也没觉得这个9岁的小孩真的能理解多少郎官的职责,姑且先这么说下去罢。

  

   “弓马剑术除了羽林军的师范定期授课外,我会在日常把经验传授给你,你务必要精进锤炼,不可懈怠,此外我每日会抽查你的儒学和佛学功课。。。。”

  

   秦翎发现小男孩的眼神有点涣散,赶紧伸手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小脸,然后继续说道:

  

   “包括我在内的各个年长郎官、甚至宦官们都可能在你犯错后管教你,这是为了督促你早日独当一面成长为。。。咳咳!好好看着我别走神,然后现在对于你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持身体洁净,如果参加武道练习的话之后要沐浴,而且早晚要单独、仔细洁净私处,我会当面监督你清洗。”

  

   这一段话把小凪搞蒙了:虽说自己本来也很干净,但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居然被摆上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监督我。。。什么?”

  

   “粗俗来讲,就是我每天早晚都要看着你洗屁股,即使你之前洗过澡也不可以省略,之后我会仔细检查你的清洁情况,如果你不认真清洗的话我会用这根戒尺打你。”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按我的命令来,此外这是陛下御赐的白色裆布,不仅每天早上要更换一次,而且晚上和早上起床更换新裆布前我都会检查,不许有尿渍沾染在上面,如果漏尿在上面我就会惩罚你,屡教不改的话我可能会用艾炙。”

  

   “我能问一下嘛翎哥哥,其他的稚儿也得这样嘛?”

  

   “。。。。。不,如果我没会错你想问的事情,只有你是这样,此外你得叫我秦翎大人。”

  

   “为什么?秦翎哥。。大人。”

  

   “因为陛下非常重视你,陛下不喜污秽。”

  

   秦翎哥哥的刚毅面容一本正经,但小凪只是觉得无比诡异,但又不太敢追问,只能一脸迷茫又带点委屈地看着对方。担心小男孩到底能接受多少方才谈话的秦翎,也有点无奈地盯着对面看了一会:稍显瘦削的小身子、白皙的皮肤、挺翘的鼻子再加上清澈明朗带着些女孩子气息的杏眼,娇憨至极,这就是连樯安氏的小孩么,怎么看也不像武家贵族的孩子,难怪陛下会。。。。。

  

   “翎哥哥。。。”

  

   “你应该叫我。。。”

  

   “我饿了。”

  

   “还没到时间呢,你以后很可能要在军旅中为国效力,战阵激烈的时候时常都要经历这种。。。。。”

  

   小凪的肚子叫了一声,打断了秦翎的长篇大论,后者听后有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起身翻了半天柜子,总算找到了一块宫中不知道哪天下赐下来的点心递给男孩,小凪倒也不客气直接就接了过来。

  

   “按照礼法你应当双手。。。。嗯,是不太好吃嘛?”

  

   小凪闻了闻,感觉到一股过度甜腻的气息,然后试着咬了一口,没咬动,可能是放的时间有点太长了,男孩忽然起身跑去了自己屋里,不一会便拿着一个从行李里面翻出来的朱漆螺钿细木点心盒回来了。

  

   “小凪,下次你起身离开前应当先和我。。。哦,谢谢。”

  

   秦翎有点郁闷地接过小凪从家乡带来的点心,这是块做工浮华细腻的点心,自幼接受军事贵族教育的秦翎内心对这种奢靡物件是比较不屑的,不过确实很香甜,所以还是吃了它,毕竟不能浪费。

  

   “在连樯,我们上午和下午都要喝茶吃点心,港町的尼德兰商人还会卖一种叫咖啡的豆子可以磨碎了煮着喝,不过我不太喜欢,翎哥哥比较喜欢喝茶还是咖啡呢?”

  

   “什么?咔。。。嘛无所谓了,稚儿的用度只有三餐没有间食,也没有茶水和咔。。。之类的东西,渴了只能喝水,你要慢慢习惯,这盒点心我要没收。”

  

   “诶?唔。。。”

  

   这时候有宦官来通知秦翎他们可以去吃饭了,郎官们根据年龄等级在指定的食堂里领取符合身份和近期朝廷财政状况的饭食:担任职务的成郎和中书省等长期在宫中待命轮值的文官一样可以吃到一大碗白米饭和些许肉食,少郎待遇次之肉食基本只有鱼类,稚儿们只能吃糙米、水煮青菜、一小段腌鱼和一碗调制的马马虎虎的酱汤——鉴于朝廷度支长期紧张,这种饮食待遇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小凪艰难地把进宫后的第一口饭咽了下去:如果还在连樯,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享用上好的连樯稻米、鲷鱼、以及几样可口配菜,如果不想吃米的话也可以让厨房准备一碗三虾面。。。。。真是难以置信的落差,难以置信的难吃饭菜。

  

   “你怎么不吃了?”

  

   小凪低着头没有说话,秦翎看了看这个娇生惯养的契弟,默默地把自己的碗和小凪换了一下,又把唯一的肉菜推了过去。

  

   “义兄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

  

   秦翎右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圆脸粗眉的少年,眼巴巴地盯着秦翎换过去的那碗米饭——其实仔细观察食堂就会发现,不少稚儿乃至少郎都会紧跟着成郎们一起吃饭,大部分体贴的青年郎官们都会分些许白米给这些孩子们吃,当然像秦翎这样把碗都给换给小凪的还没有过。

  

   “小义,小凪第一天从西海岸过来还不习惯,而且你都已经是一名少郎了。”

  

   “可他好像还是不动筷子啊。”

  

   “小凪,别客气,吃吧,不过以后你要慢慢适应吃粗米。。。”

  

   “这碗饭刚才被翎哥哥动过筷子了,我能再盛一碗嘛?”

  

   秦翎愣了一下,心直口快的小义一边瞪着眼珠训着小凪一边很自然地把米饭拿了过来: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义兄难得把米饭让给你你却嫌这嫌那,你饿着吧,义兄,这种小孩在我们东边,都是要捆外边,拿细藤条把屁股沟抽烂的,你回去得好好揍他。”

  

   果然是朴实的东部武家贵族,话糙理不糙,吓得小凪大眼眶里噙满泪,小嘴一瘪,抽抽噎噎地小声哭了,细雨打新荷的可怜样子引来不少好奇目光,毕竟在军事贵族传统里爱哭(除了挨打时候)的小男孩不太常见。秦翎作了个手势让大家不要围观了,默默用筷子的另一端把自己方才动筷子地方的米饭拨到了小义碗里。

  

   “别哭了,吃吧,我动过的地方已经拨掉了,晚上我再和你细谈。”

  

   小凪最后也没吃完那碗米饭——他的习惯还停留在连樯少吃多餐的养尊处优记忆里,那碗剩下的米饭之后由食欲正在旺盛期的小义狼吞虎咽吃光了。

  

   下午的安排是由几位弓马娴熟的青年郎官教授稚儿们骑马技巧,郎官们一般会由家族为其准备一到两匹军用马,至于马的质量那就得看他们家里的具体情况了,小凪家从北陆为宠爱的幼子买了匹雪一般的白色骏马,身材健硕、皮色鲜亮无一根杂毛,连饲料都是付了宫中杂役两份的钱精心配制的,马身上的一套镶银马具更是雕花镂刻,皆出自连樯名匠之手。

  

   “我明天把义兄的饭都让给你,能让我骑一下吗,摸两下也行。”

  

   小凪很大度,甚至感觉这马好像不是自己的战马一样,大家的感觉是对的,因为小凪一骑上马开始快步就只会害怕地弯腰抱住马脖子,好在这匹骏马非常温顺,没有把小男孩甩下去。

  

   “他连背都挺不直,根本不会骑马。。。”

  

   小凪看着郎官们奇怪的目光,低下头嗫嚅道:“我、我以前都是坐马车。。。。”

  

   片刻的沉默后是一阵爆笑,毕竟不会弓马的武家贵族就跟农民不种地一样。

  

   “呃,小凪才九岁,是你们中最小的弟弟,暂时不会骑马也正常。。。”那个狐狸眼郎官不得不出来打了个圆场。

  

   “我六岁就会骑马了!九岁还坐马车,跟女孩子一样。”

  

   “就显你,去做快步练习去。”

  

   除了马术,小凪也开不动弓,所谓师承北海一刀流师范的剑术则根本握不紧竹刀,各种窃窃私语越来越多,无外乎讨论小凪是怎么当上郎官的,有人说是安氏富可敌国,有人说是小凪长得俊秀可爱。。。。反正现在没人认为这孩子是靠才能被选上的。

  

   “听说陛下赏了他纯白的细布做裆布。。。。”

  

   剑术练习的间歇,几个少年郎官直接架住了小凪,一个郎官解开小凪的带子把小男孩的裤子一把褪了下来。

  

   “哇,还真是哎,啧啧这也太白了吧。”

  

   “你是说这小娘子的屁股还是裆布啊。。。”

  

   “都白,呐小美人,可千万别弄脏了你的白裆布,否则晚上你的小屁股就。。。”

  

   一个郎官恶趣味地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小凪的屁股蛋,发出啪啪的声响,其他几个过来看的郎官也只是取笑,甚至还有两三个少年开始讨论起陛下以后会怎么享用这个孩子:

  

   “每天都要检查裆布和屁股嫩雀,有一点尿沾上去就啪啪扇屁股,末了等被临幸那天,太监过来,猪小肠做的管子知道吧,头是玉做的尖嘴,直接抹了油插屁眼里灌水,用清水洗净里面才能送进殿中。。。。。”

  

   亏得阿义过来解围,小凪哭哭啼啼地提着裤子,方才恶作剧的两个带头孩子则被命令脱光屁股挨板子。

  

   “啪!你们以后都是要朝夕相处的伙伴,才第一天就做出这等事情,简直不像话!啪!”

  

   那个叫阿进的恶作剧少年被板子打得嘶嘶地抽着冷气,心想着被打屁股好过被插屁眼,心中对小凪的鄙视并没减少,秦翎也是心知肚明的:武家贵族的小孩尚武好斗,自己的脸面旁人没法帮你争过来,哪怕是国君都不行。

  

   小凪还在哭哭啼啼,跪趴在地上挨屁板的阿进甚至哎呦叫唤之余还不忘挖苦:我挨板子都不哭,小美人你怎么还哭个没完了?随后屁股上便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板子,打得阿进眼中含着泪花,专心忍着哭叫继续挨屁板。

  

   “(抽泣)我、我想回家,我不想当郎官了。。。。”

  

   人群中又发出一阵爆笑——小凪初来乍到第一天便创造了多项历史记录:第一个哭着想回家的郎官,也是第一个头一天就哭着想回家的小孩。

  

   “唔噫~~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坐马车~~”

  

   “小美人,你且先等等罢,陛下还等着和你玩呢!”

  

   “哈哈哈。。。臣下窃以为陛下可出巡连樯,找小美人共度良宵!共唱一曲采莲歌!”

  

   “然后啪啪啪啪。。。骤雨打新荷!”

  

   “哎呦,你可真是骚人墨客!儒将!”

  

   很多少年郎官出身的家族资财虽然不及安氏,但门第等级只高不低,说起话来毫无顾忌,少年们之所以如此嘲笑小凪,并不是说做君主享用的稚儿是很低贱的事情,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这孩子如此百无一用,只是皮相好而被选为陪侍君主的稚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翎他们赶紧又压下了这些嘲讽的声音,心焦力疲的秦翎蹲下来把手搭在小哭包的肩膀上,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尽量平和地回答道:

  

   “既然已经被选为郎官,没有陛下的旨意,你是不可以回家的,以后不可以这么说。”

  

   等到晚上回到秦翎住处的时候,小凪已经闹了不知道多少笑话,秦翎在席子上盘腿坐下,将男孩抱进怀里语重心长道:

  

   “所谓不知者不罪,你今天的一些错误言行我不罚你,但接下来我告诫你的事情不可再犯:作为武家贵族应当刚毅果敢,为国家和君主竭尽忠诚九死无悔,所以不要轻易哭泣,更不能吵着要回家。此外你必须遵守礼法,我也就罢了,别的郎官如果将米饭分给你,你一定要道谢,切不可嫌弃。。。。。”

  

   小凪羞愧地点了点头,秦翎看男孩这会还算乖,满意地抚了抚小凪的后脑勺,拿出了一本佛经:

  

   “我问过你的家人了,你已经学完《楞严经》了,那我来检查一下吧。”

  

   小凪暗叫不好,和尚讲《楞严经》的时候自己心思都在研究泰西人的各种新奇知识上了,根本没有好好背。秦翎看到小凪慌张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大半,干脆拿出了戒尺,命令小凪先脱下裤子:

  

   “脱下裤子,顺便把裆布解开给我看一下。”

  

   裆布上沾了一点隐约可辨的尿渍,倒也在意料之中吧。

   “等检查完你的佛经后,我得加打你的屁股,今晚先用巴掌打,念你是初犯。”

  

   检查的时候小凪被命令裸臀,这是艾阳国通行的教育传统,年幼的孩子在背书的时候可以考虑将他的裤子褪去,裸露屁股背诵,如果有错误方便随时惩罚指正。宫中恶趣味比较重的成郎甚至还会事先约好,以晨读的名义拿着戒尺在一大早,带着自己的光屁股稚儿到回廊或是庭院的一角晨读背书,充分体验着这种让人上瘾的控制权力。

  

   勤勉地修习武家贵族法度传统的秦翎其实并没有这种恶趣味,但他接受的教育一直以来也是这样的,萧规曹随用这一套东西教育小凪成才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小凪以前在家里也经历过这种颇有些羞耻的裸臀背书,倒也没有哭闹反抗,默默地跪好两手合掌(背佛经的规定动作),表示自己随时可以开背了。

  

   男孩的屁股被衣襟遮住了,秦翎伸过手来将之掀开充分露出小凪白嫩的小屁股蛋,连樯的孩子皮肤又细又白,白嫩的小腿好像一节水嫩的鲜藕,男孩的右脚腕却又遵循家乡的民俗系上了显眼的、缀着玉珠的红绳,让秦翎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莫名的躁动。

  

   “佛告阿难。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业种自然。如恶叉聚。诸修行人。不能得成无上菩提。乃至别成声闻缘觉。及成外道。诸天魔王。及魔眷属。皆由不知二种根本。错乱修习。犹如煮沙。欲成嘉馔。纵经尘劫。终不能得。云何二种。阿难。一者。无始生死根本。则汝今者。与诸众生。用攀缘心。为自性者。二者。无始菩提涅槃。元清净体。则汝今者。识精元明。能。。。。额。。。”

  

   “啪!啪!”

  

   小凪疼的捂着屁股又开始抽泣,但立刻被命令合掌跪好。

  

   “卡壳一处责臀三下,你又没有好好合掌,再加一下,跪好!”

  

   男孩战战兢兢地重新合掌跪好,害怕地微微扭头瞄着秦翎手里的戒尺。

  

   “啪啪!”

  

   连续两下看着狠实则力度还好的拍打各打在男孩的左右腚蛋正中,不过这响声还是把小凪吓得直哭——秦翎有一种独特的打板子技巧,可以在力道并不大的情况下把戒尺抡得脆响至极,让下面的稚儿有种自己屁股已经被打青了的错觉和恐惧。

  

   “能生诸缘,接着背。”

  

   “。。。。。。空非有外。水外无流。是故。当知行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阿难。譬如有人取频伽瓶。塞其两孔。满中擎空。千里远行。用饷他国。识阴当知。亦复如是。阿难。如是虚空。非彼方来。非此方入。如是。阿难。若彼方来。则本瓶中既贮空去。于本瓶地。应少虚空。若此方入。开孔倒瓶。应见空出。是故。当知识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嗯,还可以,继续吧。”

  

   “(抽泣)后边。。。我不太能背的下来。”

  

   秦翎也是无语,但看小凪的屁股已经粉红一片,再看男孩合着掌绷着屁股瑟瑟发抖的小样子,又想到今天今天裆布的份还没打完,再对这孩子加罚几十板子未免太可怜,思忖了一会暂时放过了小凪一马:

  

   “月中前将卷三和卷四背熟,如果还是背不下来的话,自己扒开屁股接受艾炙之刑。”

  

   小凪连忙点头,还以为自己今天可算是自由了,不想早被义兄抱进怀里,秦翎盘着腿轻轻压住怀里这个小稚儿可能挣扎乱动的小腿,至于小男孩的上半身则被秦翎粗壮的左胳膊牢牢抱住,左手掌顺势往下一够,再一次把男孩盖着屁股的衣襟抓了起来。

  

   “忘了裆布的事了?”

  

   “(抽泣)哦,对。。。能饶了我这一。。呜哇!”

  

   方才在小凪屁股上摩挲着把男孩屁股先搓热的手掌忽然快速扬起落下,啪啪啪地对着小凪的屁股蛋进行连打,每次巴掌打屁股的着力角度略有不同:先是左右屁股瓣各一下,然后是尾椎那里一巴掌打得男孩弯着膝盖,不由自主想把屁股往下缩,但几乎同一时间那大巴掌从下而上挽着花一般照着靠近大腿的屁股尖下面一些的地方把男孩打得重新跪直在自己怀里,最后的一巴掌则是抡起巴掌直直地照着柔嫩屁股蛋的中间狠狠地盖下去,发出一声巨大的脆响,打得男孩微微反弓腰身,然后稀里哗啦地把小脸埋进秦翎怀里嗷嗷哭。

  

   “诶,还是一如既往的响,打不死人倒是能吓死人呢,阿进别溜号,等会你要是背不下来我打你更狠。”隔壁的狐狸眼郎官十分惊诧秦翎打孩子屁股的响度,不由得啧啧称奇。

  

   每次打完五巴掌,秦翎都会停手让男孩趴自己怀里哭一会,有时候还会帮男孩揉几下屁股,当然训话也是免不了的:

  

   “我白天说没说过,一定要保持裆布干净,不可以落下尿渍?”

  

   “(抽泣)说了。。。”

  

   “如果明天早上又这样的话,你屁股还得挨巴掌,就像这样,啪啪啪啪啪!”

  

   “呜哇哇哇。。。我再也不敢啦呜呜呜。。。”

  

   秦翎的巴掌又抡着换着角度扇着男孩的屁股蛋,打得好不容易哭声小一点的男孩又嗷嗷直哭,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才算结束,哭的抽抽噎噎的孩子在秦翎怀里还不知道已经打完巴掌了,哼哼唧唧地还在求饶,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巴掌打完了,顿时又感觉刚才在人家怀里哭哭啼啼的样子太丢人,怯怯地离开了秦翎。

  

   这个地方由好几个青年郎官共享一个院子,秦翎自己去打了井水,又劳烦偏房的一个老奴仆烧了热水,在院子里借着皎洁月光兑好了水后遍喊小凪出来洗屁股——毕竟自己的屋子也不大,万一弄翻了水盆晚上打地铺又成个问题了。

  

   “小凪,快出来吧,等会水凉了。”

  

   小凪害羞地不想出门,秦翎催了几声后甚至惊动了隔壁的阿进,后者又开始恶作剧:

  

   “小美人,快出来洗屁股啦,水凉了再洗那屁股缝可是冰得很呐!”

  

   虽然阿进立刻便被狐狸眼郎官拎着耳朵拽回了屋,但小凪更害羞了,其他几家成郎下面的稚儿们也都顽皮地探出头来看热闹,最后秦翎强行把小凪抱了出来。

  

   “你不好好洗屁股,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可以就这样光屁股过一夜。”

  

   小凪闹脾气想回屋被秦翎一把抱回来,照着屁股给了两巴掌,男孩委屈地又哭着说想回家,秦翎就由着他哭,哭了一会小凪发现自己真的可能会光屁股在外面待一晚上,认命般地慢慢蹲下来,撩着水抽泣着开始洗屁股。擅长画画的阿进事后把那一晚的场景画了下来,戏称其是美人月下濯臀图,又挨了一顿板子,但那个画轴却意外地被藏了起来没有被没收掉。

  

   在安凪公担任郎官时期的好友阿进战死多年以后,这幅画被重新发现,几经易手辗转后被命名为《稚儿洗臀图》,作为展现一个时代宫廷生活的细腻作品被京畿博物馆收藏起来。

  

   房间中,秦翎扒开小凪的屁股瓣,仔细检查着男孩的清洁情况,确定没问题后他没有让小凪立刻缠上裆布穿睡袍,而是拿出了一个药膏,细细地涂抹在小凪的蛋囊嫩雀和雏菊周围。

  

   “陛下非常重视你,在正式侍奉前你就要做好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过于害羞。”

  

   说着小凪便被秦翎抱进怀里,抹上药膏的嫩雀被年长的郎官握在手里轻轻按摩,在小凪看来则像是被狎玩——这是连樯安氏从天竺进口进贡的秘药,可以提升男孩某些地方的敏感性,配方时至今日已经失传,总之是个不能说太细的东西。秦翎捏着男孩的嫩芽,另一只手轻轻搓揉着小凪的蛋囊将之揉热,让药膏更好地渗入,至于雏菊那里自然也是如法炮制,认真的秦翎一本正经地做着这看起来就很不正经的事情,轻轻地按摩着每一道褶皱。

  

   结束的时候小凪已经开始嗯哼起来,秦翎一边拿出男孩的裆布一边告诫男孩严禁他自己碰这些敏感的地方,否则的话就要严罚。

  

   “为什么?”

  

   “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况且耽于淫邪也不利于你的成长,如果发现你擅自玩弄这些淫耻的部位,最轻也是要行艾炙之刑的。”

  

   “好吧。。。还有个问题,我晚上可以不缠裆布嘛?”

  

   小男孩晚上挨了一顿巴掌后也看明白了:光屁股穿着睡袍睡觉对自己是最有利的。

  

   “不行,你现在如果想撒尿的话就快去,回来我要给你缠裆布。”

  

   “为什么?”

  

   “因为你是武家贵族,行军途中常有夜袭,如果你裸臀睡觉又怎么应敌。”

  

   “可是不穿裆布不影响我拿兵器抵抗啊。”

  

   “。。。。。你再不听话我就打你屁股了。”

  

   小凪乖乖去撒尿了。

  

   第二天一早,狐狸眼郎官是在有节奏的五连巴掌扇屁股的脆响中以及小男孩的哭喊声中起床的。

  

   “就知道一开始是这样,真辛苦啊,秦翎兄和那个连樯孩子。”

  

   狐狸眼郎官心想着,看着因为睡相差打着横趴在自己腿上的阿进,掀开那孩子的睡袍照着被裆布勒得紧实滚圆的屁股也啪啪来了两巴掌:

  

   “小懒货,还睡呢,昨晚你睡觉把脚丫子都顶我脸上了,听到隔壁打屁股的声没?今天功课要是再糊弄我也这样扇你!”

  

   如此,稚儿简朴而充实的又一天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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