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星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感谢大家能来参加我的演唱会!十分感谢!你们是最棒的粉丝!”黑暗的剧场充斥着因激动而发出的尖叫声,在拢音的穹顶下汇聚而成的共鸣震得耳机都跟着颤动。随着升降台缓缓下落,目光所及全是依旧在挥动的荧光棒。那些红的、蓝的、黄的、紫的......刺目的光芒下,是连轮廓都看不清的观众。

  

   即使从升降台后面的安全通道离开,随着厚重的隔音门关闭,世界终于回归了清净。即使外套下面的衬衣已经因为“劲歌热舞”的表演而被完全打湿,豹兽人也依旧强忍着和毛皮黏在一起的温热感,扬着头步伐矫健的朝另一扇双开门走了过去。

  

   门外,和歌迷不相上下的狂热扑面而来,仿佛沙漠里灼热的旋风,要把自己切碎。无数麦克风都争相恐后的朝自己面前伸出,即使身材高大的保安们面前是带着电流的护栏也无济于事——就像一把把即将投掷过来的长矛。

  

   如此想着,豹兽人微微煽动纤长的睫毛,让眼睛适应了一下那些疯狂明灭的闪光灯。这动作已经十分熟练,现在的自己在照片中只会是歌迷们口中“楚楚可怜”的形象,而不是当初被吓到炸毛呆在原地的菜鸟了。

  

   在保安和经纪人以及若干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好歹是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掌纹、虹膜和即时头部识别后,插入自己的密码卡打开单间。最后在门应声锁好后,豹兽人才终于一把扯开了价值不菲的领带,顺便脱了个精光。

  

   湿热的汗水已经化作了氤氲的水汽,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脱离了结实又修长的身躯。又唱又跳的蹦跶了1个半小时的疲惫终于可以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拉过最近的懒人沙发,豹兽人直接扑了进去。

  

   如果这时候有谁拍了照片发到网上,都不用第二天,自己就能变成头条吧?

  

  

  

  

   还没躺多久,经纪人的专属联络电话就打了过来。豹兽人一边穿衣服一边接起:“怎么了?”

  

   “那位.....”经纪人有些犹豫的声音刚开了个头,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从音量上来判断,应该是离电话有一段距离的大喊大叫:“哟!老朋友来看你啦!你们别拉着我!我他一定会——见——我的!”

  

   语气世俗且充斥着挑衅的意味,光是听着就会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然而豹兽人还是换好了便装,无声的叹了口气:“......让他进来见我,记得搜身。”

  

   很快,门外想起了“咣咣”的动静。随着门被打开,一只穿着可以算是破烂的鬣狗呲着一口黄牙走了进来:“哟!好久不见呐。老朋友~~~”

  

   “......你怎么进来的?”豹兽人毫无客气的意思,直截了当的问完就靠着墙站在角落,盯着鬣狗这翻翻那瞅瞅。

  

   “不一般,啧啧,这么高端的地方,听说是你的休息间?这地板都没有缝隙,光源在哪?哎呀,我这种土包子可开了眼界了,连灯泡都看不到居然可以这么亮堂。”

  

   “算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借钱,还是又遇到了什么......”烦躁的伸爪捋了一把头发,造型师精心摆弄了半个小时的发型就这么被弄得乱七八糟。然而还不等把头抬起来,脖子一紧,随后便被一股大力惯倒在地。

  

   “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明星了?现在居然都敢这么和我说话?当初教你们的时候你那点聪明劲都被粉丝们的彩虹屁给从脑袋里崩出去了?”

  

   随着鬣狗的语气渐渐冰冷,豹兽人的身体也随之一僵,但旋即鼓起勇气抬起头:“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就不是你的......”

  

   撑着地的身体如同标本盒里被钉子按住的昆虫,豹兽人那美丽的眸子里瞳孔因为眼前的事物而眯成了一条线——鬣狗脱下了一只鞋,此刻脏兮兮的脚底板就这么放在自己面前,看着上面黑乎乎的肉垫,豹兽人本能的想要扭头。然而伸出去准备拨开对方脚腕的爪子却因为接下来的一句话停住了。

  

   “舔它。”

  

   “......”那只看起来很久没洗过的脚爪散发着酸臭的气味,仿佛还有淡绿的烟雾从其上缓缓飘荡着。任何正常的家伙都会对此感到作呕和不适,包括现在的自己。现在......那以前又是怎样?

  

   “怎么,还没回过神?要我再说几次?呵,当初也怪我看走了眼,居然真以为你有做这事的天赋。”

  

   以前,以前,又是以前......那些被光鲜亮丽的生活所封印的记忆从再次见到鬣狗的那天开始,便重新被抖落在了眼前——即使丢掉钥匙,锁孔锈死,但只要砸烂盒子,里面存放的东西就依旧会重见天日。

  

   那些黑暗的,见不得半点光亮的东西让豹兽人觉得一阵反胃。甚至比这股脚爪上的恶臭还要来的强烈。

  

   “哼,还是要我帮你一把。真是个讨厌的臭小鬼......”见豹兽人依旧没有动作,鬣狗的耐心终于耗尽,猛地把带着污垢的脚伸了过来。下一刻就要贴到豹兽人嘴上......

  

   然而那只臭脚最终还是没有碰到豹兽人的嘴,随着他一把推开了鬣狗的腿,一撑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够了!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会一直受你威胁。我给你的钱已经足够多了,如果你还这么贪得无厌的话,我不介意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被豹兽人推了个踉跄,鬣狗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伸脚把同样脏兮兮的鞋趿拉过来,半穿不穿的垫着脚在原地抖了抖腿:“鱼死网破?嘿嘿嘿,请问这位大明星,我有什么可被你毁掉的东西么?而你,如果媒体和粉丝知道了红极一时的偶像以前是靠卖屁股为生的小骚货会是什么反应呢?”

  

   无力垂下的爪子狠狠的握成了拳头,精心修剪过的指甲甚至没法刺破皮肉带来疼痛和鲜血:“你这个渣滓......”

  

   “没错,我是渣滓。可要不是被渣滓捡到,你能活到现在,能活成这样?”鬣狗吐了口浓痰,黄绿的黏液粘在米色的光洁地面上格外刺眼:“其实说不定也可以,你逃走之后是不是靠那千锤百炼的屁股爬上了公司老总的床啊?不然怎么会红的这么突然?哦,制作方的床是不是也上了?还是说你实际上依旧每天都还过着没有大鸡巴塞着就睡不着觉的日子?啊啊,叔叔,不要,好痛啊,啊,呜。要,要坏掉了,呜呜......每次看你以前在床上叫的那么淫荡的录像,我就更坚定了你确实是这么成了明星的想法。”

  

   “你!”

  

   “好了好了,别激动,只要你还不想这些精彩的片段被流出,就给我学聪明一点。再有今天这样的一次......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鬣狗说完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别忘了,我可不会放弃辛苦养出来的摇钱树。永远都不可能!”

  

  

  

  

  

   虽然鬣狗走了,但豹兽人却再也没有休息的心思。即使身体已经很累了,但他依旧站在原地。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警告,比起再次见面时那一抹充满暗示意味的笑容还要明显的多的警告。如果不乖乖听话,那家伙真的会把录像发出来。即使最后捞不到任何好处,毁了自己也易如反掌。就像当初那盆汤一样......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思绪混乱,耳中也嗡嗡作响,脑袋里像是有一台濒临报废的老旧电机在轰隆运作。暴躁的将懒人沙发踢开的时候,上衣口袋中插着的装饰也掉了出来。豹兽人下意识的摸了摸突然失去重量的口袋,忽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那是一只修长的灰色爪子,递到面前,平稳有力,不曾有一丝颤抖。而那爪中捏着的东西是......名片。

  

   抓起电话,豹兽人喝了一口水压制住自己的激动,以尽量平静的语气向助理表示自己之后可能要抽出时间做一些事。

  

  

  

  

   三天后,乔装打扮的豹兽人小心翼翼的从高耸的大厦后门走了进来,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猫兽人女性十分礼貌的躬身向他问好:“欢迎,请您跟我来。”

  

   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没有要签名甚至都没有激动的异性,自己已经多久没有遇到过了......已经记不清了。

  

   “请小心脚下。”

  

   “啊,抱歉。”

  

   平静的语调克制且礼貌,虽然明显是为了唤回自己飘离脑壳的神思,却完全找不到可以稍作抱怨的机会。脚下的地毯延伸至电梯,在那里,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墨镜保镖打扮的犬兽人在打开的箱门前站得笔直。

  

   “接下来由他陪同您共乘。”猫兽人再次躬身。

  

   虽然个头和自己差不多,但犬兽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好像已经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随时处于可能反弹的状态。但他也同样只是微微躬身,甚至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对着大开的电梯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虽然感觉到了不适,但既然是自己要来的,不论犹豫还是直接落荒而逃都感觉不太像话。

  

   脑海中的思绪堪比经纪人刚开始整理的时间排表一样混乱,但豹兽人还是下意识的迈步走了进去。

  

   金属的电梯箱中全部都是金属磨砂,比起那些镜子一般仿佛坠入无限重复的迷宫中的箱体内壁带来的压抑和窒息感要好得多。厌恶与同性独处于狭小的空间中的本能,让豹兽人刻意的站在了最里面的角落。而犬兽人保镖完全不在意一般的站在数量可观的楼层按钮前毫不犹豫的按下了5楼。

  

   等等,5楼?作为整个大楼的最高统治者,居然在5楼办公么?

  

   疑惑间,毫无声息运行的电梯厢产生了轻微的失重感。随后又缓缓停了下来——明明到了5楼,电梯门却并没有自动打开。而犬兽人则在片刻后按下了19楼的按钮。

  

   哎?

  

   还没从疑惑中缓过神,再次的轻微失重,再次的没有开门。犬兽人又沉默着按下了28层的按钮。

  

   等,等等......

  

   接下来是3层。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1

  

   目的地不是最高的35层么?

  

   30

  

   就在豹兽人有些恐惧的猜想,这只一言不发像是被夺走舌头的犬兽人是否在做某种古怪的邪教仪式的时候。电梯却并没有继续向上升,也没有向下降。似乎是因为犬兽人毫无目的的乱按而终于发脾气罢工了。原本显示楼层的指示牌上只有两个红色的00,以至于瞬间就让搭乘者忘记了自己刚刚所停靠的该是哪一层。

  

   “这到底是......”

  

   虽然有些害怕,但好歹犬兽人并没有伤害自己。豹兽人有些颤抖的想要问些什么,却再次感觉到了脚底传来的失重感。

  

   然而这次下落并不漫长......应该不算漫长。总之打自己上了电梯后就没有再开启过的门总算是打开了,犬兽人保镖却并没有出去的意思,只是朝着自己再次做出了“请”的动作。

  

   标准,到位,甚至有种和进入电梯前的动作没有改变分毫的错觉。

  

   没办法,看着并不昏暗的走廊和依旧厚实的地毯,豹兽人任由因紧张产生的唾液勾动被粉丝们称作“最性感”的喉结,并且稍稍拉开了一点衣领后才走了出去。

  

   同样异常的是电梯并没有随着自己的离开而关闭,犬兽人如同雕塑般站在其中——那双被墨镜所隐藏的眼眸究竟如狩猎般的注视着自己,还是盯着这条他应该很熟悉的走廊,亦或者什么都没在看呢?

  

   正想着,价值不菲的名牌运动鞋就因为分心而在地毯上踢出了一个隆起,继而将自己绊倒在地。

  

   虽然不疼,但依旧令豹兽人有那么短暂的失神。曾经,反射够快也是自己的一大优势。如今它已经不再是保命的技能,而是如同被遗忘在角落吸附灰尘的旧盒子一样,埋没在了没日没夜的歌舞彩排和演出应酬之中。

  

   “该死的......”嘀咕了一句,豹兽人爬了起来。而就在同时,不远处的门也无声的向内打开,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从中传来。

  

   “欢迎。”

  

   立刻整理了一下衣服,豹兽人快速且小心的走进了门里。

  

   高档绒布包裹的墙壁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珠宝般的微光。天花板上的吊灯如花朵般绽放,每一片“花瓣”都如镜子般将唯一的灯泡散发出的光芒不断来回弹射,一时间竟有些无法直视。

  

   实木家具散发出来的味道和不知哪里散发出来的熏香以及刚刚醒好的红酒,混合在一起让头脑有些轻微的晕眩感。

  

   但并不难受,反而有些舒服。

  

   不过好在豹兽人的脑海中还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摇了摇头后重新清醒了过来:“啊,抱,抱歉。维泽先生。”

  

   穿着西装的灰狼站在靠墙的书柜前,直视着最顶层的那一排书册用纤长的指头隔空划过,似乎在确认自己到底读到了第几本:“无妨,倒是我这边因为档期太满让你等了三天,真是不好意思。明星的工作强度跟我可不在一个等级,难得放松下来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不必拘谨。”

  

   说着从中抽出一本,打开确认了一下书签的位置后转过身来,示意自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您能答应见面的请求,这就已经足够让我受宠若惊了。”

  

   虽然灰狼如此说道,但豹兽人依旧等“家主”落座后才挨着沙发边缘坐了下来。软硬适中的仿皮面沙发坐上去充分的包裹住了自己锻炼出来的翘臀,如果不是自己拼命集中精神,恐怕真的会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一边蜷缩起来打瞌睡吧。

  

   “而且比起您,我这点工作强度和工资实在是不敢谈所谓的劳累。”

  

   灰狼轻轻翻过一页书,纸张的摩擦声恰到好处的在自己的话说完后响起。那副金丝眼镜的下沿在灯光的映照下给脸颊上的那两道疤痕也增添了些许亮痕。

  

   好像那并不是裸露出毛发下皮肤的狰狞之物,而是浅金色的纹样。给这只灰狼平添了一抹贵气。

  

   “总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就在自己再次出神的时候,灰狼也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仿佛一位洞悉一切的长者在注视着藏了小心思的孩子。

  

   “我......”豹兽人犹豫片刻,还是从沙发上起身,随后跪在了地毯上:“维泽先生,请您帮帮我!”

  

   灰狼并不为所动,只是用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抱歉,玩猜谜游戏并不是我的强项。如果能简明扼要的提出你的诉求,就可以省下很多时间。”说完轻轻推了一下略微下滑的眼镜:“对你我而言都是。”

  

   “请您......帮我.......”豹兽人的额头已经因为紧张流下了汗,上下翻滚的喉结让身体本能的想要呕吐。上一次觉得言语难以脱口而出是什么时候的事?是第一次参加公开选秀,迎着聚光灯和台下的那些注视?是在导演明明意有所指,却无法回绝的那晚?还是......

  

   “叫出声来,不要害羞。你和他们一样,都只是提供玩乐的东西而已。早点丢下自尊心会比较轻松喔。”

  

   那恶心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之中,如同一根锐利的针戳爆了不断膨胀的气球。那反复思索了三天的话终于脱口而出:“帮我打扫一个渣滓......永久性的那种。”

  

   有些东西一旦释放出来,就会变得无比轻松。真是奇怪,明明之前还觉得连呼吸都要被这句话给堵住而窒息,现在却有种灵魂都飘离身体的不真实感。豹兽人甚至有种对方给予怎样回答都无所谓了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维泽在听完后合上了书,将其轻轻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随后优雅的摘下眼镜,看着大口喘息的豹兽人轻轻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不喜欢猜谜,尤其是完全听不懂的谜语。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的,就恕我不奉陪了。门在那边,请。”

  

   “他,他们都说您是F区的真正主管者。作为黑帮的首领,这种事对您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才对。”豹兽人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依旧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说着:“所以,我......我才来恳求您的帮助。”

  

   “如果你是被警长拜托,带着窃听器或者微型摄像机之类的设备试图找到我“违法犯罪”的证据。那不好意思,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都会让你失望而归。我只是个企业家而已,哦,对了。还有慈善家这个过誉的称号。我并没有和本地黑帮有任何交集,如果你真的打算做一些不法之事,这边还是建议你去找一找有没有对口的专业从职者比较好。”

  

   维泽说完,再次拿起书翻开后看了起来,似乎真的不打算再多说一个字了。

  

   虽然并不是没有想过会被拒绝的可能性,不过真的就这么放弃么?放弃这唯一的一根写着“可能性”三个字的稻草?

  

   “您,上次的酒会上说过,有需要的话......尽管找您。”

  

   灰狼看着书:“当然,不过那仅限于我能力范围之内。”

  

   “刺啦!”

  

   布料撕破的动静让维泽再次抬眼,豹兽人粗暴地扯坏了衬衫的领口,崩飞的贝壳纽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随后又如法炮制的让腰带断成了两截。做完这两个动作,豹兽人袒露着上半身,仿佛一件被撕毁了精致包装的商品般展现给灰狼:“如果那些娱乐记者拍到我衣衫不整的从这里离开,恐怕舆论会对您的产业造成一定的冲击。如今这个时代,光是几句话也可以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既然说不动,那就只能赌一把了。

  

   “不,事实上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如此。”灰狼合上了那本“世界历史记录”系列中的一本,坐在椅子中上下打量着敢于威胁自己的豹子。那眼神毫无欲念的脏污,却让他忍不住的颤抖——感觉被窥视的不是锻炼后迷倒无数粉丝的肉体,而是包裹在其中的灵魂。

  

   “你在三年前的选秀节目中初次暴露在大众的视野内,虽然只获得了第三名,且之后不断地参加各种影视剧的配角。虽然流量不高,但也绝对比那些被筛下去的倒霉蛋要幸运。长相并非“标准”的英俊,也导致你之后参加节目得到的名次都没有被冠以“内定”的非议。”

  

   听着灰狼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有种奇异的疏离感。

  

   “两年前你获得了电影的男二号,然后凭借出色的演技而终于打响了知名度。虽然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继续拍电影和电视剧,但对于很多粉丝来说,你的形象已经因此而树立了起来。虽然也有说法是你用了些不正当的方式才获得了这一角色,但随着时间流逝,根本没有谁还会对这种过时的新闻感兴趣。”

  

   记忆中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导演,在床上撅着软塌塌的屁股一边浪叫一边扯着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圈要求被填满的身影即使过了两年也还会让自己反胃......

  

   但他也确实言而有信,让自己“火”了一把。

  

   “之后的半年里不论是代言广告,还是娱乐节目。你的表现都十分优秀。不自傲,不做作。谦虚且低调,对待工作热情,对待粉丝友善。三观端正,还十分热心于公益活动。这都给你的演艺生涯不断加分,和那些出了“丑闻”的明星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除了出身对外保密,或者说根本查不到之外,娱乐记者都挖不出你的任何负面消息。”

  

   即使刚才假意要“鱼死网破”,可豹兽人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胜算。他甚至觉得维泽会就这么把自己丢到大街上,任由记者们拍下这副模样。但现在,更深的恐惧包裹住了自己。

  

   他在三天内就把自己三年内的经历全部调查了一遍?

  

   然而并没有管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或者应该说,灰狼根本不在乎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诉说着:“一年半后,雄性偶像团体“WB联盟”向你发出了邀请函,在进行了简单的交涉后,你成为了他们中的一份子。继续以刻苦和努力的原则为其注入了“新鲜血液”,增加了不少活力和关注度。和成员之间相处融洽,甚至平息了之前传出的即将散伙的团队纷争。”

  

   在被那六个“前辈”在他们的集体公寓内合宿团建的第一天晚上,锁在暗室里轮奸到天亮。确实会平息这些表面光鲜,暗地里却因为欲望难填而咒骂对方的野兽们熊熊燃烧的饥渴。

  

   要不是为了赚钱,自己的身上怕不是真的会如他们所说,被剃掉毛发用油性记号笔写满污言秽语。成为他们不可多得的“玩具”吧。

  

   “这可是入伙的第一课,一定不可以听到一半就睡着了知不知道?”

  

   “想要一首接一首的唱歌,就一定要锻炼好声带。首要的就是把嗓子“打开”呀。”

  

   “跳舞的时候腰部发力是很重要的,为了不受伤你可要加强锻炼。来,扭起来。对,就是这样。”

  

   “为了获得更多粉丝的青睐,演出服有时候会是紧身的,所以一定要注意下面的兴奋程度。用这个带锁的“锻炼器”来进行强化训练吧。明天开始,先来一周好了。”

  

   “控制情绪也是很重要的,如果哭的话,电击的时间还会不断延长......”

  

   恶心的不仅于此,而是第二天在梳洗打扮之后,他们在镜头前对自己“关爱有加”的笑脸,和那副兄长对待弟弟的亲昵。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幸好......

  

   “半年前因为“团长”和“副团长”在脱衣舞酒吧嗑药后当众群P,WB联盟宣布解散。其他成员纷纷寻找出路,你也因为积攒下来的粉丝基础而选择了单飞。在以极快的速度出了一张高质量专辑后,不久前又在体育馆开了个演。应该说偶像生涯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那是因为自己拿到了其他四个混蛋的把柄,在半胁迫半合作的情况下给他们加了双倍媚药的缘故......

  

   正想着,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身后的维泽搭住了肩膀:“以上就是你作为明星的出道经历,不论是有影像记录的,还是早期粉丝在论坛上的文字版。而在那之前......”

  

   还以为他会和那些娱乐记者报道的一样,说出“一切成迷”这种词来。豹兽人却在下一秒瞳孔猛地缩成了一条竖线,因为灰狼说的却是......

  

   “从组织被拐卖、走失和流浪的幼兽卖淫的团伙里逃出来,靠着“锻炼”而来的那些“床技”得到了教堂神父的收留。风声过后辗转到了三流偶像培养公司,用同样的技巧获得了老板的“指点”。又在和选秀节目话语权最高的负责者那里交出了自己的身体,以此慢慢向上不断的向上爬到了如今的位置。这期间除了我所说的那些,想必你“展现自我”的时间也不会太少。并且虽然如此,你也并非真的如同展现给粉丝的那般充满“正能量”。如果没有搜罗这些“馋你身子”的家伙的把柄和罪证。恐怕你今天来这里要我帮忙的就不是解决一个渣滓那么简单,而是要有一份超长的暗杀名单才对。”

  

   “你,怎么,为什么会......”

  

   原本保持跪着姿态的豹兽人腿脚一软,终于坐在了地毯上。那双因为惊恐和不解而正大的眼睛中映着灰狼英俊的脸庞——可此时的他宛若地狱中以灵魂为食的恶魔,亦或者是无所不知的可怖神明。

  

   这也许是第一次产生后悔的感觉。

  

   自己真的做了正确的决定么?

  

   “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稍微做了一些简单的调查而已。毕竟如果都不够了解,我怎么才能为可能提供帮助的机会做好准备呢?对不对?”

  

   维泽的语气平稳而和善,恰到好处的抑扬顿挫却让自己的毛发倒竖而起。那用仿佛无意间谈论起天气般的话语表露出“我比你所了解的还要多得多”这条简单的讯息,令豹兽人有种被扼住咽喉的感觉,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困难了起来。

  

   “所以根据以上的情报,我猜,你需要我解决的,只有你作为商品不断使用时候的饲主。对么?”

  

   “我.....不是商品......那家伙根本不把我们当做活物看待,他就该下地狱......”

  

   恶心的回忆总会随着这些词汇而不断地从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一如沼泽之下不知何时翻涌上来的气泡,随着黏腻的“咕波”声溅射出作呕的气味。

  

   遍布脏污的黄黑色床垫、腥臭刺鼻的气味、粗糙的麻绳、用了一半的止血药水瓶和一旁红白相间的棉球......

  

   该死的......

  

   站在走廊里可以听到其他房间中和自己相似的稚嫩嗓音发出的痛呼或者惨叫,以及粗重的喘息声和摇晃床板发出的嘎吱声......

  

   该死的......

  

   黑暗的地下室里除了被新带进来的孩子传出的哭泣声和求救声之外,就只剩每次送下来的盘子被放在地上,大家爬过来争先恐后舔舐汤水的响动......

  

   该死的!

  

   “让你陷入不好的回忆我深感抱歉。”

  

   在自己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维泽的声音也及时响起。他的表情依旧似笑非笑,透着疏离和冷漠:“但从你的反应不难看出,这些收集到的信息基本都是正确的。”

  

   “不是基本正确,如果说是那家伙亲口和您说的我也信......总之就是这样。所以您,愿意帮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忙吗?”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是个企业家。”

  

   “除非这也是“产业”,否则一般的企业家可不会对这些信息了解到如此透彻的程度。”

  

   注视着豹兽人的眼睛,灰狼终于笑了出来:“你确实很有心机,也有足够的自保方式。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太小,且时间过去太久,我相信你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不,实际上我所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的程度。”豹兽人苦笑一声:“我也明白您反复提及自己表面身份的意思。只要拿得出来,您尽管开价吧。”

  

   维泽笑的更开心了:“开价?你觉得我会需要你的什么?钱?还是粉丝团?亦或者......作为“明星”的影响力?”

  

   豹兽人一愣,旋即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说的没错,这些东西自己没有一样足以令这位黑白通吃,能将这座巨大的城市的一个区域囊括袋中的灰狼看上眼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说这么多?仅仅是为了观赏在绝望与希望中翻滚,最终失望而归的落魄姿态么?不,这家伙绝对不是那么浅薄的角色......

  

   低头,自己埋藏在打理光泽的斑驳毛皮之下,薄却匀称的胸肌下方连接的是可以看到轮廓的腹肌。那些异性粉丝对于大块的肌肉并不买账,却对这种“薄肌”身材毫无抵抗力。再向下是精心修葺过的耻毛......最终还是要用这种办法么。

  

   于是豹兽人在维泽的注视下缓缓起身,优雅的如同一棵正在恣意生长的植物。被扯坏的上衣随着爪子的游移一颗颗的将没有崩飞的纽扣解开,随着衣服滑落在地毯上,纤瘦却又绝不贫弱的后背便暴露在了灯光下。

  

   “这次的是上等货,出价高者可以在他背上烙下自己的印记,当然要买下来再说!”

  

   在火把的照耀下,目光若有形有质的舌头般舔上每一寸身体。那种无言的饥渴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自己吃干抹净。

  

   维泽并没有任何举动或是反应,连赞叹都吝惜赠与。难道自己并非对方喜欢的类型,所以他才无动于衷么。

  

   迟疑仅仅片刻,双爪缓缓沿着腰侧向下游移。在插入裤子中之后,才用露在外面的两根拇指缓缓地解开拉链、纽扣,露出里面的带着商标的内裤边缘。

  

   “真骚啊你,还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穿着双丁的能是什么贞洁货色,你们这些玩意我见多了。告诉你,想要名次就给我老老实实趴好了,等一下叫的要多浪就有多浪。像个半年没开张的荡妇等着宠幸,明白么?你要是不干后面二百多个等着往我床上爬呢。”

  

   那名为欲望的黑色肉块覆盖住了原本跳动的红色,像是畸形的瘤子。但究竟是它们控制了宿主,还是得益于自己妥协的滋养?

  

   回了回神,豹兽人终于还是褪下了最后的遮羞布。将其从脚腕上踢开,随后在灰狼面前欲拒还迎的开口:“不知道,这样的“开价”足够么?如果可以,我会......”沉默,明明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却在如此不该沉默的时候沉默。大脑中有个声音在暴躁的催促自己快点说些什么,双爪却要压抑住想要遮挡自己胯间的动作。

  

   只要解决了这个顾虑,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变得顺风顺水。不用再半夜惊醒,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存款漏洞被查,孤儿院的孩子们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只是再一次出卖肉体而已,和以前毫无区别。被玩弄,被凌辱,被折磨......

  

   “支付到您满意为......”

  

   终于说出的话并没有讲完,便被扣住双肩按在了柔软的墙上。比自己略高的灰狼俯视着自己,在阴影中才终于展现出了那隐藏在文雅表象之下的凶狠。绿芒闪烁之间,仿佛在打量一块餐盘中的肉排。

  

   “请您享用我吧......不过可以的话,希望您能温柔一点。还有暴露在外的地方请不要留下盖不住的伤口......”

  

   灰狼纤长的吻部喷涂的鼻息吹拂过颈侧的毛发,带来酥麻和微痒。让豹兽人强忍着想要避开的冲动,脑海中想象着对方即将对自己做的事,紧张感让心跳都漏了两拍。

  

   正想闭上眼睛,两根指头抵住了嘴唇。虽然不知用意,但还是果断的伸出带着细小倒刺的舌头慢慢地舔舐起来。漱口水带来的清甜果香小蛇般的盘绕在了灰狼的指尖,就在豹兽人觉得这两根指头会突然夹住舌头,让自己发出局促又羞耻的喘息和咕哝声。又或者会粗暴地插进自己的口腔内部,肆意搅动来试探呕吐反应的极限在哪里时。没有任何征兆的,温热的还带着一点点印刷字迹气息的指头离开了舌尖,空留微张的嘴巴发出恰到好处的喘息声。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需要这种所谓的“开价”吧?”

  

   明明声音低沉微哑,性感到足以令任何发情的家伙浑身酥麻。可对于自己而言,这话却犹如一道炸雷响彻耳畔,将演出来的状态瞬间破防。甚至连露在外面的舌头都忘记收回去,任凭一滴透明的口水落在自己的胸口上。

  

   维泽看了看自己湿乎乎的指头,随后将其缓缓从豹兽人的脸侧划过:“即便反复说着自己不是货物,你的举动却并没有任何说服力。想要极力摆脱这种局面,又不得不依靠它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可悲。”

  

   明明胸口在不断起伏,却感觉不到呼吸。

  

   明明在看着眼前的景象,视线却无法对焦。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

  

   然而脑中的声音却冰冷且客观的询问道:

  

   真的不是这样的么?

  

   你知道答案的,再怎么抗拒,再怎么处心积虑的解决掉潜在的威胁。你也不过是个已经被玩烂的赔钱货而已。那些光鲜的聚光灯下有多少双觊觎你现在还算年轻鲜活肉体的眼睛?你于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家伙而言不就是一件可以被估算价值换取愉悦的玩具么?除了在床上扭腰挺胯,你还能做什么?

  

   然而就在自己觉得已经认清“事实”,随后无力的靠着墙壁滑落的时候,肩膀再次被按住了。抬头,维泽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抱歉,刚刚的话似乎说的有些重。书架后面的门进去后向前走,左边第二间是浴室,里面有干净的衣服。如果不介意,就去洗漱一下吧。出来后再把需要处理的“残渣成分”说出来,一周内我会给你答复。”

  

   不是命令,不是威胁,只是告知了这样的信息,甚至连选择权都交给了自己。

  

   这只完全看不透的灰狼的话宛若魔咒,让自己就这么披上递过来得衬衫,顺从的消失在了书架的门后。

  

   而维泽在书柜的抽屉里拿出湿巾擦了擦指头后,再次坐回了椅子上翻起了书。

  

  

  

  

   冲了个澡的豹兽人穿着合身的衣服回到了书房,维泽也已经放下书,示意自己将被弄坏腰带的裤子里掏出来的电话、钱包和钥匙等物件收好。

  

   “我明明没有付得起这笔交易的东西,您却还是决定帮我?”虽然冷水澡让原本纷乱的思绪沉积了下来,但得出这一结论的豹兽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只灰狼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难道他真的大发善心,准备以怜悯和同情的姿态拯救深陷泥潭的自己?黑白两道通吃,恐怕在全市都有着极高话语权的他真的会如此简单的准备帮助自己?

  

   “我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救世主,也不是能满足愿望的灯神。即便是慈善家也会在付出财力的同时收获口碑,所以免费帮你这种好事就不要妄想了。至于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毕竟想借我的枪除掉对你的威胁,这种划算的买卖在我这可不好做。”维泽啜了一口红茶:“现在,我们还是说说看你需要我做的事的详细内容吧。”

  

   “是,那家伙是只鬣狗。特征的话......”

  

  

  

  

   三天后,在粉丝见面会结束,回到自己专属休息室的豹兽人发现了放在桌上的礼盒。正想丢到一边,却忽然想起自己跟助理说过,这间休息室不许有任何粉丝礼品或其他东西。

  

   毕竟在包装盒里塞进弹射装置和碎玻璃片以及钉子之类的危险品的“惊吓盒”并非没有先例。

  

   那么这个礼盒到底是谁塞进来的?

  

   不大的纸盒包装异常的简单,轻若无物的重量感也诉说着自己承载的绝对不会是那种会危及生命的东西。忐忑的拆开包装,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却让豹兽人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那是十来张拍立得照片。至于内容,却远不如粉丝作为礼物送来的那般小清新和美好。

  

   被几个带着头罩的家伙捆在椅子上的鬣狗早就没了嚣张跋扈的气场,瑟缩的像是冬天街角翻垃圾吃的流浪汉。被打肿到睁不开的眼睛、结着血块的鼻子、明显断了牙齿的嘴角。尤其明显的是那家伙浸湿的裤裆。

  

   看着这连拍照片里被不断痛殴的鬣狗,自己仿佛已经听到了他每一次的求饶和叫喊。莫名的愉悦感让自己忍不住继续翻看着下一张和下下张。直到倒数第四张照片的画面映入眼帘,巨大的冲击力和不适感让豹兽人爪中之前的那些相片散落在地。

  

   前一张照片中的场景已经不再是某个不知名的室内,而是本市的海边灯塔。拍照的家伙刻意离车和灯塔有一段距离拍下了这张照片。而这倒数第四张的照片里,被锯断了双腿的鬣狗在大腿根部被牢牢扎着两条粗大的麻绳,双臂也以反常的角度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绳索,双肩的位置也各捆了一道。然而从脸上绝望的表情和长大的嘴巴可以看出这家伙还没有断气。露出组织切面和骨茬的双腿留下了两道黑红色的拖痕。

  

   只要想,我们就有无数种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

  

   维泽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小口的啜着茶,但语气却在表明自己绝不是在说大话。

  

   而此刻,便是见证他承诺的时候。

  

   然而自己真的准备好了吗?

  

   不等大脑得出结论,身体便自作主张的翻到了下一张照片......

  

   鬣狗被拖到了他的终点站,灯塔前方探入海中的浮桥上。在灯光的照射下,一把大且粗口径的枪械抵住了他的命根子。同时似乎在死命喊叫什么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个醒目的红外光点。

  

   在知道他接下来会被如何处理后,豹兽人还是用颤抖的爪子翻到了下一张照片,随后猛地干呕了起来。

  

   根本无法抹去的血腥画面深深地激起了本能的不适,被打烂的脸和血肉模糊成一团的下半身,除了刺目的红色之外还混杂了其他......这具尸体恐怕请来最杰出的法医也难以将其完整的拼凑归位。

  

   最后一张照片是被海浪所吞没的尸体最后的轮廓,泛红的海水也许下一刻就会被稀释冲淡。随着第二天的晨光,谁都不回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有这些照片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过程......还有翻看的自己。

  

   明明终于解决了最大的问题,可为什么心里却并没有一点轻松地念头。难道只是因为那些血腥的照片所引起的不适感过于强烈?

  

   豹兽人正准备将照片都归拢起来,并且苦恼于要不要留下来作为证据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那些拍立得的画面在极短的时间内暗淡了下去。最后化作了完全无法辨认的漆黑卡片。

  

   只有不知道第几张的背面有一个漂亮的签名“WZ”。

  

   真是周到的处理方式,心思缜密这方面,自己这点水平怕不是根本不够看。

  

   但保险起见,豹兽人还是认真的把每一张卡片都单独以不同的力度和角度撕的粉碎,随后才丢进了垃圾桶。

  

  

  

   两个月后,某晚

  

   警方借着夜色包围了一栋独栋别墅,在两位拿着调查令的警员来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随着二楼的灯光亮起,又转到了一楼。睡眼惺忪的保姆打开了门。在见到警察后,用带着惊恐和疑惑的语气结结巴巴的开口:“这,这么晚了,二位警,警官是有,有什么事么?”

  

   “抱歉打搅了,我们找维泽先生有些事。可以让我们进去么?”

  

   “维,维泽先生,他他他.......”保姆显得有些紧张过头,可能是瞟到了躲在树篱后面的身影:“你们找,找他做什么?”

  

   “他不在么?据我们所知,作为企业家,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现在来叨扰也确实不太对。但如果只是睡觉了的话,也不会连见面都见不了吧。还是说......他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其他什么地方做其他什么事?如果是这样的话,方便我们在这等他回来吗?”

  

   “这里是私宅,你们警方也没有这个权利吧。”

  

   小保姆都快吓晕过去的时候,一个年轻雄性兽人走了出来。两名警员对视一眼,随后看着这个冒出来的家伙好奇道:“不知您是?”

  

   “您这个字就不敢当了,我只是维泽老爷雇来的园丁。顺便帮他守着房子而已。”

  

   “守着房子,这么看来他确实不在了。这天气夜里也有点冷,真的不方便我们进去等他么?有些事要当面说才好。”

  

   园丁也并没有让步的意思:“真是抱歉,我们老爷确实不在。但房子出了问题我们难逃其咎,也希望警官不要为难我们这些打工的。不然您看这样如何,您有什么需要讲的话等老爷回来我给他传达,或者明天他亲自去警局一趟也不是不......”

  

   “撒谎可不好。”

  

   随着声音,穿着睡袍的维泽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抱歉啊,警官先生。他们只是不希望我被打搅罢了。请不要怪罪他们。这么晚了还来寒舍是有什么指教吗?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光是听到“寒舍”两个字就对万恶的资本家恨到牙根痒痒的警员们强忍着开枪的冲动,假装自己是劣质的庭院摆设。而作为先锋的两位则只能打起了哈哈:“既然维泽先生在就好办了,打搅到您的好梦真是抱歉。但是这样的,我们想了解一下您今晚的行程。不知道方不方便。”

  

   虽然这么问,但明显摆出“不方便也得方便”的态度,只要不是失明都看得见。但维泽却并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今晚么?处理完工作从公司回来,我就一直在家休息。难得的闲暇时间我也会偶尔偷个懒。”

  

   “是么?可就在不久之前,G区的废弃工厂发生了激烈的交火。根据目击者的报告,他们看到了您的身影。不知道维泽老板是会分身秘术,还是有个双胞胎兄弟。”

  

   “啊哈哈,这可真是说笑了,我既没有兄弟,也不会什么分身秘术啊。而且他们二位也可以作证。”

  

   见园丁和保姆纷纷点头,警员却敲着记事板摇了摇头:“您也该知道有关系者的证词水分往往很大,我们只最后才会考虑采纳的。如果没有办法拿出切实的不在场证明的话,就只能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了。当然,给您造成不便的话我们先行道歉。但作为市民,也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得罪了。”

  

   可还不等维泽表态,他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那要是我作证呢?”

  

   这下灰狼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挡住警员的视线道:“快回屋里去。”

  

   斑斓毛皮的胳膊从维泽身后绕过腰肢,睡眼朦胧的豹兽人穿着宽松的睡袍挤了过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么?”

  

   室内透出的灯光照在他的后背上,所映射的阴影明确的告诉了所有眼睛——睡袍之下便再无衣物。

  

   维泽少有的皱了眉,再次挺身把他护在身后:“就说了没事,你快回去。”

  

   “不要嘛,正是兴头上。”豹兽人像是讨糖果吃的小孩子一般撒着娇:“你要就这么把我丢下?还没来得及直奔主题呢。”

  

   灰狼似乎也因为这过于露骨的话而怀了一丝羞涩:“咳,之后在补偿你好不好?”

  

   然而豹兽人却并不买账:“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为了迁就你休息,我可是把工作都推掉了。”

  

   “真的,下次好好补偿你。或者干脆你那么累了,安心在我这住着不好么?”

  

   维泽捏了捏豹兽人柔软的脸颊,说的温柔且宠溺。

  

   “那你可是会被八卦记者挂在第二天的专栏首页传遍全国的。再说我也不想被说傍大款嘛。”豹兽人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动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般的睁开眼睛:“总之,今天晚上他都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吃了烛光晚餐,洗了澡,还有......对了!”说着从睡袍口袋里拿出智能机打开了录音——随着衣料摸索的动静,一狼一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随着听得耳根都发热的动静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一段含糊不清的“啧啧”水声。

  

   “你怎么又偷偷录下来了。”维泽抢过爪机关闭了公放键:“刚还说不想靠我养活,这么快就把退出演艺圈的材料准备好了?”

  

   “还不是因为平时见不到,只能靠这种方式排解寂寞。”豹兽人说的委屈,继而转头把小情绪对准了警员们:“录音也可以做证据吧。上面还有时间呢,我也没工夫作假。毕竟有那个时间还不如......”

  

   结果自然是轮到警员们尴尬了:“这个,这个嘛......确,确实如此。真是抱歉打搅了二位的好事,非,非常抱歉。我想可能,不不不,肯定是目击者看错了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搅了。真是抱歉,哈哈,抱歉。”

  

   拽上同事和已经撤退的其他警员正准备离开,维泽却追了上来,将两张支票塞进了他们爪中:“二位,他为了替我洗清嫌疑不惜做出这种事。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公开,我倒是没什么所谓,但他好歹也是演艺圈目前比较火的一位。希望你们和刚刚的同事别将此事宣扬出去,不然我们真的会比较难办。这点小钱留着给兄弟们买烟买酒,或者搓一顿都行。千万拿着,别跟我客气。”

  

   在一番“保证保证”、“当然当然”的答复后,警员们做上车离开了别墅。至于他们回去后才惊觉这样一来被拿下了“受贿”的把柄,就是之后的事了。

  

   回到这边,让保姆也园丁回去休息后,维泽和豹兽人也回到了二楼的卧室。在关好灯后,豹兽人懂事的缩在床角——毕竟只是为了作为不在场证明演给警察们看的戏而已。自己这样的家伙灰狼自然不会真的当做床伴来对待,老老实实当空气才比较有眼力见。

  

   而灰狼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可能会被有心敲一笔的警察拿住把柄?或者演艺生涯过早的结束?”

  

   “今天的这些家伙中一旦有其他帮派的眼线,你就会被视作我的“软肋”。生命安全会受到极大的威胁。”维泽不抽烟,酒也浅尝而止,所以有时候想要找些消磨时间的东西都没有。

  

   不过这话让豹兽人一愣:“这......算是在关心我?”

  

   “拜托我帮你解决那只鬣狗的时候,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拿从他那收缴来的录像威胁你?”灰狼扯开了话题。

  

   “因为我不配。”得到的回答也很简单:“那个渣滓靠我赚钱,所以他舍不得放掉我这棵摇钱树。你又能图我什么?”

  

   “这倒也是......”维泽躺下来,看着天花板,绿色的眼眸中光芒难得的黯淡了下来:“对了,救下来的那些孩子,除了找到父母的之外,本来是打算送去孤儿院的。但基于他们受到的心理创伤和特殊性。我买下了一处地皮,虽然里面的建筑有些老旧,但还算结实。简单的处理一下就可以住了,请了知根知底的“院长”。之后会以你的名义挂牌,记得剪彩典礼的时候不要迟到。”

  

   “......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份上?单纯的怜悯?还是拯救我满足了你某些奇怪的征服欲?”

  

   面对转过身来的豹兽人,维泽却背过了身去:“睡吧,天亮之前你还要回去。记得乔装,我让司机送你。”

  

   “......”

  

   豹兽人缓缓地试探着把头抵在了灰狼的后背上,感受着对方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就以这样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其实我不是没想过你会拿录像威胁我,甚至我都考虑过你可能会让我去满足你那些小弟。被玩弄到腿都合不拢的那种......但现在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虽然在做很多违法的交易,但不会为了钱就撇去原则的。”

  

   “......”

  

   那宽大的后背上有着急匆匆洗去火药味的沐浴露散发的清香,豹兽人第一次主动的,毫无欲望的印上了一个轻吻。

  

   “晚安。”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