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往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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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莱恩伯爵坐在床前,他微笑,看着初生的阳光从窗户射入,铺满整个屋子。床上睡着一个人,莱恩伯爵微笑着。

   是个女人,黑色卷发,眼睛温柔地轻轻合上,长而弯弯的睫毛微微颤动,在小麦色皮肤上留下阴影。她有着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微张。她安静地睡着,轻柔的呼吸声如同轻拂小猫头顶的微风。

   伯爵把女人放在床边的手小心地托举起来,双手捧起,与自己的鼻尖相贴。

   女人的眼睛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瞳如水般注视着伯爵,她伸出手,把温热的手心贴着伯爵的脸。

   今天有太阳,也有风和洁白的云,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伯爵的大太太坚决抵制伯爵再娶第三个老婆,她头高傲地抬起,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凭什么能进我家的门。”

   伯爵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喝着汤,忍受着尖锐声音的狂轰滥炸,一句话不说。

   她叨叨半天累了,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见伯爵死猪一样三巴掌打不出来一个屁,转头看着端盘子系着围裙的二夫人,是个恬静的女人,面容不算美貌但素颜还看得清秀,杂乱的头发随意的扎起,穿着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夫人比起来简直称的上简陋。大太太把水杯递给她,她恭敬地接过又添上水。

   “妹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那种货色也能配的上我们莱恩家?”

   二夫人在桌子的另一边坐好,低着头。大太太胜券在握似的扣着指甲,伯爵还在喝着淡汤。

   久久,她忽然抬着头,畏惧地扫过趾高气昂的大太太,随后又用柔情似水的眼光盯着伯爵,随后慢慢地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得他自己做主。”

   伯爵惊讶地抬起头 ,热情而充满感激的目光照得腼腆的女人脸都红了。

   大太太也吃了一惊,看着二人,冷笑着说:“又是个看见男人走不动路的婊子,连主子是谁都忘了。我不同意,反正有我在,这家里就不可能有这种随便勾引男人,下流的女人存在…”

   “这里不是贝尔家。”伯爵平静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女人脸色变了,铁青如锈蚀的铜板,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当真要和我对着干?你不怕我告诉爹爹,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悠闲着喝汤。”

   “伯父现在,还在为讨伐北方寒冰巨人发愁吧。”莱恩伯爵慢条斯理地放下勺子,微笑着。“可惜不能为伯父分忧,实在是有失担当啊。”他故作沉痛地说出这些话,差点笑出声来。

   贝尔家族为了维持自己在王国一言堂的地位,硬揽下了来自北方的麻烦,得到权力和利益的同时却没想到面对寒冰巨人的挑衅,王国的军队溃败的催枯拉朽。虽然一筹莫展,但却又拉不下脸向其他金羽家族求助。

   女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哆嗦着站起身:“好,好,你们合起伙来气我,我走,我走,你给我等着,你看看没了贝尔家族的支持,你们莱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人注视着她东奔西走,四处翻找,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最后领着一个大箱子摔门而出,相视一笑。

   “谢谢你们…”另一个小麦肤色的女人从里面的房间走出,面色如死灰般苍白,她太虚弱了,只能扶着墙勉强站立。

   伯爵见状赶忙过来搀扶起她。她松开伯爵的手,拥抱伯爵的二夫人,“谢谢姐姐。”带着哭腔,晶莹的泪珠闪烁在她脸颊上。

   “好妹妹,以后,我们要一起好好的生活。”她也哭了。

  

  

  

   他们都知道得罪了那个贝尔家的人有什么后果。

   被赶出自己的祖宅,俸禄被尽可能的削减,家丁或被挖了墙角,或被强制遣散,连跟过伯爵爷爷的老管家,也拆了门框带着老婆离去。同为金羽家族,莱恩显得那么落魄,无力。

   父亲他们的苦苦支持仿佛被我完全毁了呢。莱恩伯爵时常这么想。

   但他一丝歉意都没有,老国王一睡三年,大皇子失踪,长公主被囚禁,贝尔家主作为小皇子的老师,自然能一家独大,老莱恩伯爵为了他们能在这日渐腐朽的国家有一席立足之地,对贝尔家族始终采取屈膝态度。父亲完全不顾自己的想法,以割权为代价安排了这场政治联姻,甚至让自己续了贝尔家女人带的女侍为二房,在家里还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当祖宗供着,只为能乞怜得到贝尔家的庇护,直到自己死去,还告诫伯爵不要违逆贝尔家族。

   莱恩,狮子的名号!

   振兴家族早已如刻在石壁上的字,被潮水似的时间抹平。现在的莱恩伯爵只是想自己活着,作为自己活着,而不是政治牺牲品或者傀儡什么的。

   好在三夫人修养一段时间后气色好转,凭着一手鬼斧神工的医术在周边打响了名头,伯爵自惭不学无术,虚心当了助手。而家里有二夫人主持,连她年幼的女儿也能帮忙做些简单家务,小日子居然也过的风声水起。

   三太太的手段也不全是医术,伯爵有次在采药完回来亲眼见到,夫人站在昏迷不醒的病人前,红色的光在她指甲流动,再将病人缠绕,那踏进鬼门关半步的人的脸上,立马就有了血色。

   魔法。伯爵并没有戳破,人命关天的事,救人用什么法子哪里轮的上他说话。

   至于她到底是从哪里而来,为什么在伯爵请她喝了一杯酒后直接昏倒在桌上,为什么会魔法,伯爵很好奇……

   但她不说,他便不问。

  

  

  

   三年后,三夫人生了。

   喘息,呻吟,呐喊……忽然间所有手忙脚乱全部停止,变得死一般沉寂。

   洪亮的婴儿啼声,划破了这沉寂,为这茫茫的黑夜中带来了生机。

   伯爵练武多年,手上却第一次染上了血,生命的血。

   带着家族的骄傲,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心里在奇妙地跃动着。

   希望,是希望。所有的破败和失意,都已在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里被驱散。

   “有小鸡鸡,是个弟弟。”小女儿苍白的脸还因为刚才的惊吓没缓过劲来,现在也拍起手笑道。

   二夫人脸上带着欢喜的笑,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恭喜妹妹,生了个大胖小子。”

   虚弱的母亲已无力微笑,伯爵将哭号的婴儿靠在她的脸边。

  

  

  

   孩子不是自己的种。这点伯爵看见婴儿背后的金色羽毛状胎记就已知晓,再加上夫人生育前十天还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自己则已经托了熟识的大学士查明,治愈魔法无论级别,都没有发出红色的光的,而红色的魔力是正是某恶魔魔法世家与其他魔族魔法师低阶的绿色魔法区分的标志。

   夫人是魔,这点已经毋庸置疑,而孩子竟是天使和恶魔所生。

   这属实触及到了伯爵的接受能力极限,想不明白就不想,他索性直接把所有因和果抛之脑后。

   “我爱她,不管她以前是谁,现在她就是我的女人;我养他,不管他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现在他就是莱恩家的儿子。”

  

  

  

   泽洛·莱恩。泽洛,意为“零”。

   造物神雅威创造了天使来辅佐自己,他们是第一代种。

   创造天使的边角料被雅威随意泼溅到凡间,化成普通的人,他们是第二代种

   极少数天使学会了自己思考,他们不满雅威的安排,他们追寻不切实际的东西,堕落成魔,他们被称为次代种。自从远古的魔神战争之后,各路堕天使均已向第一代魔君路西法俯首。

   而那些因为人与魔为了能生出男孩或别的其他什么原因,相互交媾或和牲畜或别的低等生物杂交出来的半人半兽的怪胎都归为恶魔,为人和天使所驱逐,只能生活在魔域为魔君统辖,他们是三代种或最低种。

   伯爵为自己儿子取名为泽洛,因为世间所有的分类都无法归纳他的种族,他是跳脱出去的零,甚至雅威都不能预料他的出现。

   他是禁忌,也会成为唯一。

  

  

  

   快速的成长是魔的特征,泽洛五岁就能挑着满桶的水飞快的满院子跑了,伯爵正为他如树般茁壮成长的身高发愁。而时间却在他七岁时仿佛停止,他的发育突然停缓,伯爵没去细想里面原因,反正肯定也是想不明白的,只是舒了口气,看着他像个跟班一样跟着姐姐四处逛,心里算着日子该给泽洛请先生了。

   来的先生是个灰脸小老头,是全国有名的大学者,跟伯爵的爷爷交情很深,因此在别的学者因为顾忌贝尔家不敢来的情况下依然前来教学。只是泽洛玩性太大,自然不愿沉下心学习枯燥的算术和王国史,天天捣乱,每每把先生气的直吹胡子。不过姐姐倒是三两下就把泽洛摁在凳子上,自己也认真地听着教授所讲,泽洛见姐姐如此,也只好闷声听着完全不感兴趣的高谈阔论。伯爵和两位夫人见状相视一笑,把姐姐该承担的家务,一并做了。

  

  

  

   “两个个位相加满十,就是要往上进一位的!”先生高昂的声音响起。

   “凭什么个位要往十位上进一位,个位又不欠别人的,自己留着不好吗?”泽洛不服气。

   “什么欠不欠的,自然就该如此!”

   “自然是自然,但从我这里开始,个位就不用被十位剥削了,个位的十就是他自己的十!”

   “说的什么玩意儿,所有人算这个都是要进位的,你就得这么算!”

   “所有人说就是对的吗?还有人说老师你是贝尔家派来监视我们的呢,他说的对么?”泽洛稚嫩的童音也逐渐洪亮。

   “你…你…”先生用颤抖的手指着泽洛,说不出话来,突然身子一挺,背身栽了下来,伯爵闻声进来,看见先生身体绷直,挺不住的哆嗦,嘴里吐着白沫,怒斥一声泽洛:“瞧瞧你把先生气的。”

   泽洛小脸吓的惨白:“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伯爵找来小木板,用力撬开先生的嘴,两根手指探入抠出血沫,“过来帮我按着。”他喊泽洛,当他正准备按压先生的胸部,泽洛竟压不住卡住老头嘴的木板,先生上下牙齿猛地交错在一起,木板连着一颗带血的枯黄牙齿被崩飞。

   泽洛的母亲也赶来。看见先生的眼睛依然翻到天上去,露出大片眼白。“这样下去他会窒息的,你带泽洛出去。”伯爵迟疑片刻,看着夫人不容置疑的表情,抱着泽洛走出书房。

   身后红光闪过,夫人瘫坐在椅子上。

   先生直到傍晚才醒,晚饭都不吃拎起手袋就走,怎么也留不住。

   “令公子思维敏捷,口齿伶俐,老朽实在是自惭形秽,您还是另谋高就把。”

   泽洛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牵着姐姐的手,三位大人相视苦笑。

  

  

  

   泽洛幸得几天悠闲的时光,虽被姐姐硬逼着做算术和背不知所言的文章,但比听老头说教可好太多了。

   一日。

   破旧的院子门被踹开,一个带着高冠的人领着士兵站在莱恩家的院子前。

   来人没有胡子,他仰着脸,背着手,尖着嗓子说道:“莱恩家的人,快出来领罪!”

   伯爵闻声,大概是想起了来者何人,脸色一变又恢复,熄了煮药的火,从容地从屋中走出,抱拳朗声道:“不知公公亲临蔽所,有失远迎。”

   “罪人倒是还笑得出来。”那太监冷笑。

   “公公莫要拿我说笑了,我自在这偏僻的地方治病救人,何时犯了罪。”伯爵声音微微颤抖,已没有之前的冷静了。

   “哼,非要我说出来吗?也好,让你心服口服。”他摘下绑在腰带上的卷轴,展开,用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嗓音念道:“莱恩家族家主,屡次挑衅冒犯王国功臣,视国家秩序为无物。”

   伯爵缓了口气,多半只是那个女人不解气,故意找茬来了。

   街坊邻居也都听见吵闹,围上来看热闹。

   “念在莱恩先祖护驾有功,故只做惩戒。可是——”那太监忽然提高声调。

   “今莱恩贵为家主,竟与魔族沆瀣一气,此为第一罪,”

   “而后不仅与恶魔同居,更恬不知耻地娶其为妻,知错犯错,此为第二罪,”

   “人魔交合,天理不容,你们居然还生下了个孽畜,触犯了圣母的规则,此为第三罪。你,可服罪?”

   伯爵慌了,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内人是个人美心善的医生,怎么会是魔族。”

   “我作证!”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伯爵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位老先生,他举起干枯的手臂,大声说道:“那鬼女人所用法术是红色的,虽有治愈效果,但实乃诱人堕落的恶魔法师的最恶毒的手段。”

   “我夫人救人从来用的都是正规方法…”伯爵恨恨地低吼。

   “还有我,”是一个马夫,那人当日从车上摔下,被马蹄踩碎了胳膊还被车轮碾了半边身子,幸好伯爵和夫人们路过,捡回性命:“那时我血肉模糊,前胸整个凹下去,胳膊都是往外拐的,结果遇到他们的第二天去医馆检查,医生用了好多手段检查出我骨头居然连一点裂缝都没有,这不是妖术是什么。”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抵赖什么?”那太监喝到。

   “我早觉奇怪了,多少医生都治不好我娘的咳嗽,怎么喝了他们的药就好了?”旁边有个农妇率先说。

   “就是就是,我一走路就晕,晕了半辈子她只摸了我一把我就能走直线了?肯定有鬼!”

   “我花了十个银币才见到的郎中说我体内长了个大瘤子,鬼女人直接给我取出了个杏核,肯定是装神弄鬼!”

   “明明她好心帮你们治病……”伯爵气的满脸通红。

   “医术这么高收费还这么便宜谁信啊,肯定有鬼,快说,你们是不是图我们什么!”一个还热乎的布鞋飞来,掠过伯爵的头顶飞来,随后各种水果蔬菜纷至沓来,伯爵气的混身发抖,但并没有动。

   “呵呵,利用邪术图谋不轨,没想到昔日金羽家族也会堕落至此,罪加一等,还不跪下伏法!”太监笑道。

   伯爵暗道不妙,赶忙往回走,二位夫人听见外面嘈杂,走出门问道:“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伯爵疾呼:“快回去。”那太监大声命令道:“拿下那个黄皮肤女人!”他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

   伯爵见状,一脚踢翻最近的士兵,抽出他的剑砍翻另一个,挥舞着剑大吼:“我看谁敢动她!”

   三夫人手势翻飞,只见红色的光芒闪动,那几个士兵似乎被看不见的手拎起,扔到墙外,看戏的群众尖叫着四散逃开。

   “夫人!”伯爵回头,她看着他的眼睛,牵起二夫人的手:“我们走……”话还未说完,她突然瘫倒在地,伯爵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抱起。

   那太监身后两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手掌相抵,嘴中念念有词,金色的光结成圆环一层层笼罩在屋子周围。

   伯爵赶紧带着两个妻子回房。被扔出去的士兵坐起,想要再度发起冲锋,却被太监冷笑着制止:“别急着进去送死,放火,今天一个也别想跑。”他回头:“二位大人还请辛苦一点,等到那个恶魔被烧死再撤去法阵。”二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黑烟腾空而起,火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那太监奸笑着的声音透着灼热的空气传来:“莱恩家族与魔族勾结,狼狈为奸,今烈阳灼灼,天网恢恢,以审判之长加百列之名,剥夺莱恩爵位,与魔族之女和其从犯处以烈火审判!”

   火势渐大,房梁几近坍塌,木头因过热膨胀炸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泽洛的母亲躺在伯爵怀中,她吐出一口血:“本来我是能带你们走的,但那两个斗篷,身上有专门针对我的禁制,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又充满歉意地看着伯爵和二夫人:“都是我,我连累你们了。”二夫人拉起伯爵和她的手,坚定地大声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本就该共同承担。”但她又悲伤地看着一旁紧紧抱住姐姐,瑟瑟发抖的泽洛,姐姐的手抚摸着泽洛的头顶,睁着恐惧的大眼睛绝望地看向周围的火光,二夫人说:“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孩子,他们……”

   “让他们两个进书房,我之前就怕遇见现在这种情况,在那里留了一道传送法术……”三夫人依偎在伯爵怀中,撑着一口气说道:“虽然引发它不需要魔力,但若把我们都传送走,那两个人必然会察觉,但……”他睁开眼睛,充满爱意看着泽洛:“但只把他们传走,再用我的血蒙盖做掩护,幸许就能逃过……”

   伯爵大喜,二夫人把自己女儿使劲推向书房的方向,带着激动的声音:“快点,带着你弟弟去书房。”

   “不要,”女孩哭着大喊,“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我要跟着爹爹妈妈和二姨。”泽洛也大哭。

   眼看着燃烧的立柱即将支撑不住,伯爵看着哭作一团的姐弟,焦急万分,狠下心猛地一脚把二人踹入书房门中,只见紧闭双眼的三夫人光滑的皮肤忽然炸开,暗黄色的皮肤上裂了几个通红的血口子,血以雾状从种飞出,绕过熊熊的火焰,笼罩二人。她又支撑不住,瘫入伯爵怀中,再不说话,只眼角泪水在不断涌出。

   伯爵低头搂住她,二夫人也跟着抱进来,三人紧紧相拥。

   伯爵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欢愉,他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怀中,心爱的两个女人相互依偎着,笑了。

   这样子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

   他看向书房的方向,血雾已经将那里围绕,砸下的横梁和坍塌的门框已经将那里隔开。忽然红光一闪,孩子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活下去。”

   房屋轰然倒塌。

  

  

  

   “都是坏蛋,就算是魔,阿姨也救了那么多人,怎么能这样对他们这样的好人。”阿可绿色的眼中晶莹,她不住地抹着眼泪。

   泽洛坐在阿可身后,双手很不合时宜地隔着衣服捧起她的两个乳房,一上一下揉搓起来,最后一起高高举起,又猛地松手,两团柔软的肉球向两只可爱的大白兔一样,掉下又弹起来。

   “你干什么!”阿可甩开他的手:“你把我弄哭了还这样,怎么你跟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早哭够了。”泽洛趴在阿可背上,侧耳隔着脊背感受少女怦怦的心跳。

   “那些人都该去死。”阿可咬着牙说到。“你就没想过给叔叔阿姨报仇吗?”

   “当然想过啊。”泽洛依然用着调侃的语气。“只是他们……”他眼中闪过一丝暴怒。

   “是你太废了肯定,你打不过他们,更不可能杀了他们给你爸妈还有二姨报仇。”阿可红着眼睛打断泽洛。

   “……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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